印顺导师的《大乘是佛说论》,让我联想到整体佛法好比一个由不同的图块拼出球体(如下图)。每一个宗派学说,甚至根本佛教的四部阿含,都是佛法这个整体的一个或多个图块而已。我们甚至可以说,哪怕是佛陀当初的言行身教,也是整个佛法中的多个最重要的图块,但也不是整个佛法本身,为什么?因为语言文字的局限性以及世俗的流变,真正的佛法是无法通过历史传承下来的语言文字100%地表示出来的,真正的佛法,也并不是佛陀五十年说法的身口意本身就能100%传达给世人的,但是,重要的是,佛陀通过说法给我们打开了通向真理的那扇门,他告诉我们有这样一个真理的存在,并且让我们知道如何做才能够真正地体悟达到这个真理,以彻底地净化一个人的身心,得到真正的快乐。
与此同时,我们也应该明白,语言文字是用来传达佛法这个真理的最重要的媒介。后期的发展起来的各种学说,不能仅仅因为不是佛陀亲口所说就认为是不可信的。从某种角度看,佛教两千多年来逐步发展出来的浩如烟海的经论,就好比把四部阿含中800×600的分辨率的佛法,提高到了4K画质。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明白,再高的分辨率,也是有像素的,而不是说这个像素或者图块本身就是100%的佛法。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只要一个图块的加入能够更好地、更清楚地表达佛法的整体思想,那他就是“佛说”,就是佛法的一部分,与是否是佛陀亲口所说无太大关系。这当然不是在否认四阿含的重要性,恰恰相反,四阿含的重要性恰恰在于它为我们描绘了整个佛法的轮廓,也就是告诉我们这个“球体”的存在,这个真理是什么样子的。
当然,这些块中,如导师文中所言,有误传的,有误解的,有故意曲解的,等等,所以这每一个图块本身都不一定是100%完美的,有破损的,有多余的,等等,所以这时理性的思辨才会显得尤其重要,因为只有理性的思辨,我们才可以去伪存真,在深入学习某个法门的同时,不会忘记佛法的初衷是什么,佛法到底在表达什么,在教我们干什么、怎么做,牢记这一点,就不会自以为是,不会总觉得自己的法门是最好的,别人的法门都有问题,会让我们时刻保持一颗谦逊的心。
通过一点点修行,在某一个时刻,我们终于把这个“球体”拼完整了,终于亲证佛陀所言,确实是这样一个“球体”!虽然那一块块拼图还是那些拼图,分辨率还是4K,甚至对一些人来说“分辨率”还是800×600,但在这个时候,这些图块已经不重要了,即便是整体拼图还没有拼完整,佛法的整个“球体”,那个“指月指”做指向的真正的月亮,已经真实地展现出来了,我们知道:原来月亮是这个样子!好比我们玩一个事先并不知道其图像的拼图游戏,当拼到某一个时刻看到整个画面的时候,那些由于图块数量的限制而缺失的信息一瞬间就被“脑补”了,这也应该就是人们说的证悟了吧!